一只绿色的月亮,掉进我年轻的船舱
小号@执色之
 
 

我对《掌灯》的构思始于去年,当时真的喜欢莎丽这种客栈老板娘设定,好入手

现在是越写越爱护法……

从御姐到贫嘴心机美人公子,中间隔着一个《有匪》

放一下初始版本,莫要当真

  序.

长江边上有一间颤颤巍巍的客栈,约莫是经历了太多风雨——什么朝堂更迭、江湖纷争,显得有些迟暮了。

陆安世自苏州一路策马奔来,背了一身风尘仆仆,第一眼看见能住人的地方就是这间鬼屋一样的地方,也顾不得什么环境不环境,拴了马带着包袱,小心翼翼背好宝剑,抖了抖青白色靴子上的泥点子,一头扎了进去。

木地板踩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店内竟有不少客人,坐在扁长泛黑的条凳上互相一碗一碗的灌酒,看起来相谈甚欢。

陆安世环视了一圈,没看到一个小二,愣愣站在原地。

“哟,姑娘,打尖儿还是住店?”

声若清泉,脆而亮。眼中忽然撞进一抹艳色——一个年轻女子恍若一阵旋风从后院卷进了大堂,一身蓼蓝碎花裙,收拾的利落清爽。眉若点翠,肤若凝脂,颊上一点美人痣更惹得无限遐思。那一双眼睛,如一汪深潭,含着秋波柔光,自带一股子娇媚。

陆安世险些陷进了那双眼睛中,被女子一嗓子喊回了三魂六魄。

“啊……住、住店。要一间上……”陆安世看着灰布笼着一般的客栈,硬生生把下面那个字咽进了肚子里:“上面的雅静点儿的单间。这位姐姐,你们老板和小二……?”

女子笑了,笑容竟有意外的爽利气息:“什么老板小二,我就是老板娘,只我一个。”

陆安世本来已做好对着一群耗子和蜘蛛过几夜的心理准备了,却不料这客栈表面看着像个发了霉的馒头,房间倒是干净敞亮。

老板娘给她打了一盆热水,笑吟吟道:“我就在这下面,姑娘有什么吩咐只管叫我。”

随后转身出去,带上门,陆安世便和外面推杯换盏的喧嚣隔绝了。

她放下包袱,取下了背上的宝剑。通体黝黑,泛着润泽温然的光,尾部却镶了一颗血红色的宝石,愈显刺目骇人。

天已半黑了,最后一抹残阳也消失在茫茫长江的尽头。摩挲着那颗宝石,电光火石间的,陆安世想起前一天临行前,也是这样半黑的天,苏州的家中她爹对她说的那一句话。

“莫当英雄。”


陆家没什么么特别,寻常人家一样的瓦房院落,甚至比寻常人家还要落魄些许。墙渗水,瓦漏雨是经常事,闹饥荒时粮价飞升,陆家是靠野菜和粗面饼度日的。

可陆安世这一身武艺,的的确确是她爹教她的。

她爹名叫陆孟,在苏州城内做些小本生意,收入微薄。陆安世整日听她娘讲陆孟从前是何等江湖名士,听得耳朵起茧也死活不信这油盐酱醋瞎操心的老头是个仗剑策马的大侠。

在陆安世眼中,除却他房中长年悬挂的不知何名的宝剑,陆孟彻头彻尾就是个乡野小民。越这么想,便越想见识一下江湖中真正的名侠风范,就愈加死命练剑,想着有一天能出去。

长到十四五岁的习武少年人,都想出去——去那个神往已久的偌大江湖闯一闯。

陆安世自然未能免俗,从及笄后每日同陆孟的辩论与抗争,直到十六岁生辰这晚,被陆孟唤到了房中,一年的光景,终于盼到了陆孟一句“去吧”。

还盼到了那把通体滑凉的宝剑。

她去马棚中选了匹体格健壮的作为此后“共闯江湖”的坐骑,踏着月明风清直奔金陵而去。

至于那句“莫当英雄”,她未明其义,也无暇去揣摩。

陆孟曾评她为“天赋异禀,心智愚顽之人”,她左耳进右耳出,只听进去了个“天赋异禀”,再者近几年发狠练习,剑法确有小成,难免心高气傲,想着凭手中剑闯一片天地,搏个年少成名。

陆孟劝她“莫当英雄”,她却满心装着英雄梦。如今在这小小的灰败客栈,满腔雄心壮志反倒烧的更旺盛了。

她背剑下楼,正碰上端了碗面的老板娘。

“姑娘你没歇息?”她诧然道。将面放在了陆安世手上:“这是给你留的面,饭点过了天要黑透了,若想出门还是赶明儿早吧。”

陆安世只好止住步子道了谢。老板娘笑了笑,转身离开时目光隐隐在她背上的剑上转了几圈。

陆安世又回了房间,这时候才觉得旅途积攒的浑身上下的乏劲儿都涌了上来,草草扒拉完了面,仰面倒在塌上睡了过去。


壹.小偷


陆安世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的。

她打小给练的耳力惊人,自己的房里邻家碗筷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本来就睡得早,如今又是一惊,她倦意全无,盯着梁上瓦恨不能将耳朵竖成兔子。

那动静不是耗子,时重时轻,时远时近,明显有人在用着轻功在房顶乱窜。陆安世心里掂量了一番,心头一热,当机立断翻上窗户,脚尖轻点纵身一跃,踩在了上头的窗沿,两手扒住瓦檐,只露一个脑门一双眼睛,双目炯炯的盯着那在屋顶来回徘徊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胖得像个圆滚滚的土豆,险险踩在瓦上好像随时就要滚下来,叫人禁不住替他揪心。他背上背了个黑口袋,空的,在晚风中一鼓一鼓摇晃着。

土豆好像在等人,来回徘徊的步伐显得焦躁,也难怪会有那样的响动了。

陆安世扒着的那块瓦带着点裂痕,似乎随时就要碎掉,她看着那块瓦,担惊受怕的将手往旁边挪了挪。

正在这时,从另一侧来了又一个黑衣人,瘦的像根风中瑟瑟的细竿,好像随时要迎风折断。土豆迎上去,两个人逼音成线不知说了些什么,凭陆安世超人的耳力竟也仅能听见那细竿恨恨的骂了句“狐狸”。

两个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陆安世下意识就要追上去,忽然从窗户里伸出一只手拖住她的小腿。她猛一惊,咬住舌尖才忍住了一声险些脱口而出的尖叫,忙的内息下沉——千斤坠。

自小陆孟教导她不论剑法如何天花乱坠,基本功丢了就屁都不是。她也聪明,五六岁时学会千斤坠,就连那些五大三粗的壮年男子也摔不动她这小身板。

可如今到了这,拖住她的这只手却邪了门,她的千斤坠仿佛没有使,只感觉自己像根轻飘飘的羽毛,在空中旋了一圈,“咚”一声猛的摔在了客栈房间的木地板上。

陆安世还没来得及觉得疼,就诧然发现面前站着的竟是客栈的老板娘。她那双手白嫩嫩的泛着莹莹光泽,实在是不像能把人生生拖下来的手。

老板娘眉头紧锁道:“你这姑娘是不是缺心眼?不明对方实力贸然就追,往后真想闯江湖给你八个脑袋都不够使的。”

陆安世被当头糊了个“缺心眼”的名头,懵了一时,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境——面前站了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美貌老板娘,单手就无视她的千斤坠把她拖进了房间——她忽然头皮一阵发麻,手无意识伸向了身后的剑柄。

“噗嗤”老板娘笑出了声:“我又不吃了你,这么提防做什么。刚从家偷跑出来的吧?难怪白纸一样。”

许是老板娘颊上两个酒窝太晃眼,陆安世竟莫名其妙的放松下来。她恭恭敬敬道:“老……”

顿了顿,总觉得“老板娘”这称呼不大对味,又道:“前辈,方才那两个黑衣人……”

老板娘神情一凝,好似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得了,别叫前辈,怪不习惯的,还是老板娘吧。”

陆安世:“……”

老板娘鸡皮疙瘩掉光,方才笑道:“你说那两个啊,梁上君子,稀奇么?”

“小偷?”就这像灰堆里滚过两遭的客栈,偷什么?

“江湖上的贼,偷的自然不是金银细软,”老板娘竖起一根手指:“几张薄纸片,或者一册书——那两个倒是偷这类的好手,只不过找错了地方。”

陆安世听得懵懵懂懂。在她心里,江湖客要么是青天白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豪爽人,纵然有夜行的梁上君子,那也是劫富济贫满怀道义的侠盗,像这种半夜掏客栈还没掏着的倒也是长了见识。

她身后的窗外,云过灿灿弯月,几缕月的清辉洒落在她身后的宝剑上,更给那黑色添了层润泽。

老板娘盯了宝剑半日,忽而笑道:“你知道青帮么?”

“知道!”陆安世眼睛一亮:“自金陵兴起,以仁义侠气而为天下江湖人称道!青帮中人,都是一个义字当头,所到处穷苦百姓无不受他们的恩惠,当真称得上‘侠'帮了!”

“我若说方才那两个偷客栈的窝囊废是青帮遣来的,你可信?我若说,青帮实际上是个匪窝,窝里关的全是些蛀虫,你可信?”

陆安世皱了皱眉头道:“不能吧……江湖上以讹传讹的多了,老板娘可是听了什么风言碎语?”

青帮之道、义、武、勇,无一不是少年人们心中真正江湖的缩影,这样的一个名门帮派,怎会是老板娘所说那般?

老板娘嘴角轻扬:“也罢。的确以讹传讹的多,就像我现在说我是紫云剑主,你可信?”

七剑第三剑紫云?陆安世盯着她那两旋醉人的酒窝,定定道:“不信。”

“这就是了。”老板娘转身推门,回眸深深看了陆安世一眼:“只是你怎知,在你脑子里固定的印象不是以讹传讹的恶果呢?”

陆安世愣住了,立在月光投不到的一片阴影中。

老板娘轻叹一口气,柔声道:“早些休息吧,明儿有事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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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小姑娘当时都不叫许闻溪……

青帮……也是瞎扯淡,和现在的文没有半毛钱关系

(又不是杜月笙

莎丽在新版本里也不是这性子

要说文笔有什么进步……也不明显,顶多是沿袭了欠揍这一特色并发扬光大了,但自认为对角色的揣摩和对成长的理解要深刻不少

我现在的这个年纪啊,长一岁多一个世界的见识

30 Jan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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